新概念英語之文化大爆炸26

新概念英語之 冰山效應(yīng)——八分之一的藝術(shù)

1912年4月14日，是注定被世人銘記的一天：號稱“永不沉沒”的Titanic在北大西洋撞到冰山，隨即急速下沉。由于沒有足夠的救生設(shè)備，1500人葬身大?！ㄖ販毓适麓?strong>《The loss of Titanic）

這場悲劇的天然導(dǎo)演，冰山（Iceberg），是一種大若山川的冰，脫離了冰川或冰架，在海洋里自由漂流。 冰的密度約為0.917kg/m3，而海水的密度約為1.025kg/m3，依照阿基米德定律，自由漂浮的冰山約有90%體積沉在海水表面下。這也是為何用“冰山一角”來形容嚴重的問題只顯露出表面的一小部分。根據(jù)冰山的這一特性，在文學(xué)界、心理學(xué)學(xué)界、管理學(xué)界都發(fā)展出了一種“冰山理論”。這一期，我們先來看看文學(xué)中的“冰山理論’是怎么一回事。

The Iceberg Theory is a term used to describe the writing style of American writer Ernest Hemingway. The theory is this: The meaning of a piece is not immediately evident, because the crux of the story lies below the surface, just as most of the mass of a real iceberg similarly lies beneath the surface. For example, The Old Man and the Sea is a meditation upon youth and age, even though the protagonist spends little or no time thinking on those terms.

“冰山理論”是一個用來形容美國作家歐內(nèi)斯特·海明威的寫作風(fēng)格的術(shù)語。具體是指：一篇作品的的意義不是顯而易見的，因為故事的要義往往隱藏在表面之下。比如，《老人與海》是是關(guān)于對年齡的思考，但作品中的主要人物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花費什么時間。

In Death in the Afternoon, Hemingway wrote: If a writer of prose knows enough of what he is writing about he may omit things that he knows and the reader, if the writer is writing truly enough, will have a feeling of those things as strongly as though the writer had stated them. The dignity of movement of an ice-berg is due to only one-eighth of it being above water.

在《午后之死》中，海明威寫道：如果一個作家真正知道自己在寫什么的話，即使他省略掉這些東西，讀者還是能夠理解他想要表達的內(nèi)容。冰山運動之雄偉壯觀，是因為他只有八分之一在水面上。

小編注：

“冰山理論”是一種簡約的藝術(shù)。即刪掉小說中一切可有可無的東西，以少勝多，象中國水墨畫技巧，計白當黑，不要鋪陳，不要八分之八，而只要八分之一。

英國學(xué)者貝茨在《海明威的短篇小說》一文中認為，這種簡約在語言上表現(xiàn)為刪掉了小說中幾乎所有的解釋、探討，甚至議論；砍掉了一切花花綠綠的比喻；剝下了亨利·詹姆斯時代句子長、形容詞多得要命的華麗外衣：“他以誰也不曾有過的勇氣把英語中附著于文學(xué)的亂毛剪了個干凈?！边@些英語文學(xué)的亂毛中被海明威收拾得最利索的是形容詞。

形容詞過多是十九世紀末以亨利·詹姆斯為代表的小說家?guī)Ыo英語文學(xué)的一大災(zāi)難。譬如詹姆斯的代表作《貴婦人的畫像》充斥了長句子和多重修飾，“你不憋足一口長氣是讀不完一個句子的，好比一長列貨車，站在它面前望不到盡頭”（董衡巽語）。這絕對是學(xué)者型的文風(fēng)。而海明威18歲就去打仗，根本沒有機會進行科班訓(xùn)練，打過仗當了美國一家報紙駐歐洲的記者，寫文章和報道要用電報發(fā)回國，語言必須簡明，于是形成了一種所謂的“電報體風(fēng)格”，極少用修飾語，極少用形容詞。

海明威省略的其實是我們憑經(jīng)驗可以填充想象的部分，因此，這種省略技巧就最大限度地調(diào)動了讀者的經(jīng)驗參與，使讀者覺得作家很信任自己的理解力和經(jīng)驗?zāi)芰?。在這個意義上，海明威等于把冰山的八分之七空在那里讓讀者自己憑經(jīng)驗去填充。而以往的小說家如果是現(xiàn)實主義者就把什么都告訴你，喋喋不休，不厭其煩，不留空白；如果是浪漫主義者就拼命調(diào)動讀者的情緒，拼命煽情。海明威也在調(diào)動，他調(diào)動的則是經(jīng)驗。

這是一種新的小說美學(xué)。怎樣深入闡發(fā)它的美學(xué)層次的內(nèi)容還需要繼續(xù)思考。但我們起碼可以說，這種“經(jīng)驗省略”涉及的決不僅僅是個“簡潔”的問題，它還關(guān)涉著對世界的認知與呈示問題，關(guān)涉著小說家對生活中的情境和境遇的傳達方式問題，從中有可能生成一種小說的情境美學(xué)。